《盧勝彥文集第140冊神秘的幻象》
天上樂曲

  一個人學習密法,到了一定的境界,確實有真實見,不只是真實見,也有真實聞。

  我曾在中秋節的晚上,月兒圓又圓,滿地銀白色,看見「妙音佛母」美如天仙,其五官無一缺憾,身佩珠寶,懷抱琵琶,種種妙德莊嚴,令人一見歡喜。

  妙音佛母坐在月輪之中,彈了天上樂曲,這天上樂曲,其曲曲折折,其承接婉轉,簡直無法形容。我這一聽,身心頓覺輕快舒適,自然融入禪境,分別執著意識,如冰自消,自生現觀智慧無邊無際。

  其歌曰:

  有緣密行者,

慧力廣無邊,

  禪功非等閒,

攝我辨才天。

  境界已實現,

本尊也親見,

  速速行教化,

讚汝大覺仙。

  我當然明白,這位「妙音佛母」出自金光明最勝王經,大隨求經及大日經,其稱號是「辨才天女」、「美音天女」、「妙音天女」,我則稱為「妙音佛母」。

  「妙音佛母」的本誓,在最勝王經大辨才天女品中記載:「釋尊道場,集大眾,聽聞最勝王經時,此天女,起立于大眾中,白佛言,世尊,若有法師說此經者,當盡我智慧,具足莊嚴言說之辨才,若彼法師,於此經典文字句義等,有所忘失,使之記憶開悟,又與陀羅尼,總持無礙。對無量有情,聞此經典,皆得不可思議之福智、辨才、無盡大慧、善解眾論諸技術,能出生死,速赴無上菩提。」

  說也奇妙,我自從聽了「妙音佛母」的讚歌之後,常常可以聽到天上樂曲。

  我最常聽到的天上樂曲,居然是:

  「嗩吶」之音。

  「嗩吶」是一種樂器,其聲音高低曲折迴轉,令我非常的神往。

     ˙

  有一回,在自家密壇禪定。

  一樣聽到天上有美妙的讚歌,有諸多樂曲,飄揚而下,看見天空中佈滿了霞光彩虹,花雨紛飛,看到許多空行天女絡繹不絕地行繞轉禮。

  這種現象一連數日。

我大詫異。

  殷殷垂問其中的一位天女:

  「何故?」

  天女答:「常意法師將歸天。」

  「幾時?」

  「十五日後。」

  我一聽到是常意法師,確確實實嚇了一大跳,這位法師雖不是我的皈依師,也非我的師父,但他亦從旁教過我一個讚偈,也教了我一些課誦。

  常意法師為人隨和,從不言人是非,做事負責,少說話。

  我到「慈航寺」去找常意法師,他站在大雄寶殿的台階迎接我的到來。

  那天,「慈航寺」有法會,有盛大的群眾聚會,常意法師是「維那」,他的聲音宏亮,當場聽到法師唱頌的聲音的人,都說他唱的好極了。

  常意法師的臉紅潤,身材挺拔,很健康。

  我趁休息時,和法師小談。

  「法師近安!」

  「一切很好,托你的福。」

  「法師最近有何夢兆?」

  常意法師笑笑,答:「沒有,沒有特別留意。我心坦蕩蕩,不去記這些。」

  我點點頭。

  常意法師問:「蓮生,我知你有神異,你也很忙,怎有時間到此訪我?」

  「這。…」我吶吶不能言。

我正色的問常意法師:

  「你信我否?」

  「信。」法師肯定的回答:「你的神異,眾人皆知,也皆有靈有驗,你也非名利之徒,並未藉此謀取名聞利養,同時我也知道,你有修有證,並非矇騙之人。其他的人不信,我不管,但我倒是相信你的。」

我聽了很感動,於是我就將近日禪定中之所見所聞,不隱瞞的完全告訴他。

常意法師靜靜的聽,未發一語,聽完,面無表情。

我說:「在密教,凡遭逢死厄,依勝樂金剛說,要趕快施食、修護輪、誦長壽佛咒、修披甲護身、請息災白諸尊、著六莊嚴自住天慢、燒護摩火供。」

常意法師未回答。

我又說:「在我這裡,有長壽咒,這是無上法,也是最勝行,持誦就能救,死苦諸災難,彼等皆寂滅。」

常意法師微微一笑,對我說:「感謝好意。學佛的人,知道生死不可思議,而且無常迅速,這是我們常講的。我們也知道,一切眾生,有生必有死,生死使人漂沒,今之世人,未得真覺,常處夢中,雖生如死,又有何用?」

常意法師又說:

「我看生死之事,非二實一,我是動法性山,入生死海的人,常行生死即涅槃,於諸欲中實無染。」

「你?」

「是的。一切自然罷!」常意法師說:「死不可懼,顛倒妄想才可懼。」

「佩服!」我說。

常意法師笑了:「你看到霞光彩虹、花雨紛飛,空行天女接引,我當然昇空行佛國,更有何懼!」

「說的也是。」

我向他合掌告別。

他拱拱手。

˙

十五日後。

我看到諸空行天女,隨同一頂微妙殊勝的轎子,這轎子用無上摩尼珍寶、金剛妙石所裝飾,宛若彩虹的各色奇珍飾其上,交徹成廣大的光明奇燄。

寶蓋幢幡隨行,奇花雜拂,種種莊嚴,天樂自然的鳴奏,無盡迴蕩。

這轎子,最後冉冉上昇。

我內心感嘆常意法師終於走了。

我趕到「慈航寺」去。

「慈航寺」是有法事,搭起了布棚子,我的內心有淒楚的感覺,我走向前,驀然之間,我看見一位高大的影子,從布棚子裡轉了出來,我看見了,大驚駭。

那不是常意法師嗎?

我「啊!」了一聲。

常意法師轉過頭,看見了我。

他大踏步的向我走來。

我自己在一剎那陷入矛盾之中,我認定常意法師在十五日將歸西,而且已轉知他本人,這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聞的,甚至我看見轎子下降及上昇,聽見天樂自然鳴奏,這一切是真實的。

然而,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我在眼前,竟然是一位活生生的常意法師。我當然不希望常意法師一命嗚呼的歸向西方,但他的存在,豈不是證明我的真實見真實聞有問題,證實我的妄語。我不知應該喜,還是悲哀。

我連我都不相信自己了,我自覺羞慚,有點無顏見到他的味道。

「你沒事?」我厚著臉皮問。

「尚可。」常意答。

「是我錯了。」我很慚愧。

「你也沒錯。」常意法師回答。

我詫異的看著他。

他指一指布棚子內的超度法事,常意法師示意我,走過去瞧瞧。

我走了過去,這時課誦已結束,人群全散了,我看見黃白菊花襯著一張遺像,像前供著「花、香、燈、茶、果」,供桌上有西方三聖相,及課誦的法器……。

我看不出異樣。

常意法師說:「看看這位法師是誰?」

我抬頭一望,上書:

「常益法師」四字。

「啊!常益法師,常意法師,這,這,這,這,這是完全同音的。」

「正是。」常意望著我,點點頭。

常意法師拉著我,帶我到他的禪房,他邊走邊說:「你的聽見天上樂曲是沒有錯,聽見天上仙女的告白是沒有錯,看見神轎的下降也沒有錯,看見空行天女行繞轉禮也是對的。」

常意法師又說:

「你的見地是真。」

我不說話,畢竟我把常「益」弄成常「意」,這仍然太對不住人了。

常意法師心胸開朗,他不見怪:「這寺裡,法師的法名弄錯的人常有的,這並不足奇。寺裡有位果隆法師,另有一位又是果龍法師,果隆法師買了東西,離家往往送到果龍的房間。有訪客找果龍,果隆出來一見,卻不識得,常有笑話。哈哈!」

我不說話。

˙

到了禪房,一落座。

我遊目四望,窗明几淨,擺設簡單樸素,大小空間約五坪大。

右牆上幾個斗大的毛筆字:

心行滅。

言語斷。

同真際。

等法性。

寫這毛筆字的人正是「常意法師」。

我說:「這幾個字,出自瓔珞經及維摩經、仁王經。」

「蓮生,高明。你讀經過目不忘。」

我笑笑。

「剛剛好讀過這個。」

常意法師正色的問我:

「蓮生,今天約你到禪房,實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我聽人說,你的境界妙漫,當然這是實證的,我現在不是考你,而是我非常想知道,今天常益法師圓寂,有諸天女下降接引,他現在本人昇往何境界?不知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嗎?」

我點點頭說:

「你且稍候,我靜一靜,再回答你。」

我先凝神在天心,清楚感覺光流由基點向上昇,進入微妙的法界所在,這進入為時甚短,這是因為我的凝注力已達到了精練的程度。

如果有一明眼人看著我,必可看見一道如月華的光芒,射入雲霄。

那是光輝靈妙的力量,以閃電般的動作,與全知全能的佛互相融入,那是一種超意識的極境,是至神至聖的,非一般人能知之。

我看見一位居住中央的「大隨求明妃」,這位佛母正是大日如來的佛母。

四頭八臂。

我看見很多空行母圍繞著「大隨求明妃」。

我看見「常益法師」已成「隨求天子」。

於是我即刻出了定。

我對常意說:

「常益法師去了大隨求佛母的淨土,常益法師已生成隨求天子。」

常意「啊!」的一聲。他隨即從書桌的抽屜裡取出幾本書,呈上給我看,這幾本書正是:

「隨求即得大自在陀羅尼神咒經。」

「普遍光明燄鬘清淨熾盛如意寶印心無能勝大明王大隨求陀羅咒經」。

「大隨求咒經」。

……

我翻了一翻經典,不明其意。

常意法師說:

「蓮生,讓你給說中了,這些書是常益法師留下來的,他雖是顯教的出家人,但,偷偷的修密教的法,他持大隨求真言、修大隨求佛母法,今日圓寂,當然上昇大隨求佛母的佛國。」

常意法師非常激動:「我也要修大隨求佛母法。」

我對常意說:

「曾經有一破戒比丘,生了一場病,正巧遇到一位瑜伽行者,行者寫了大隨求陀羅尼經,繫於病僧之頭。破戒比丘去世之後,雖然墮入地獄,然依隨求陀羅尼經之功德,頭上放光,連周遭的人都免受地獄之苦。這破戒比丘很快轉生天上,成了隨求天子。」

常意法師正經的說:

「我願修持。」

常意法師求我給他灌頂。他說:「修顯修密同樣是佛所說,修顯修密也是因緣,有緣遇到蓮生,又有緣遭逢大隨求佛母法,而且一一應證無誤,我今世不修,又等何時!」

常意法師真的向我磕頭求法。

我扶起了他。

我真的給他灌頂「大隨求佛母法。」

他感嘆,一切事情的發生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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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盡形壽禮敬傳承。敬師,重法,實修。
願盡形壽奉法持戒。願盡形壽眾善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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