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二八八期三版)

聖猴一見大駭。

我說：

我是金剛蓮生佛。

我有降伏大威力。

三界眾聖全為敵。

我也絕不生畏懼。

這聖猴一聽，原本非常凶猛、碩大又長的手，便縮了回去。

聖猴向我跪下磕頭，獻上了牠的心咒，聽候我的差遣，牠要跟隨我，牠認我為「主子」。

我有一回去聽鋼琴演奏會。

演奏者是一位鋼琴世家，年少時即嗜琴，後來又赴歐洲留學歸國，獲得極優異的獎賞成就。

聽其人彈琴：

和風自來。

百鳥群集。

是一大享受也。

演奏還沒有開始，舞台上除了一座鋼琴之外，沒有別物。過了不久，三個人出現，一位是指揮，一位是拉小提琴的，一位正是鋼琴演奏者，三人各就各位。

正要開始時──

我竟然看見聖猴坐在三人的空中，輒以爪甲搯三人的頭，尤其是演奏鋼琴者，令他們心浮氣躁。

接著聖猴竟然伸出了長臂，長臂上的黑手放出雷鳴閃電，直擊演奏鋼琴者。

我心中念：

「糟糕！演奏不成了。」

我站了起來，想喝止。

鄰座者問：

「你猛然站起來幹什麼？」

「那位彈鋼琴者，一定彈不成。」

「什麼？他是名家。」

……。

指揮揮了棒。

小提琴拉了。只聽到小提琴的聲音。

鋼琴名家十個手指頭全在琴鍵上，只是沒有按上，停了不少時光。鋼琴名家站了起來，汗岑岑下，滿臉通紅，向著觀眾一鞠躬。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突然間腦袋全空白了，喪失了一切音樂的記憶，我一時之間，無法彈下去，請原諒，真的請原諒！」

鋼琴名家下台一鞠躬。

所有聽眾嘩然。……

最後司儀宣佈，鋼琴家突然生病，無法繼續表演，演奏會取消，敬請諒解。

我回去後，非常生氣，召來聖猴責罵。

「你已學了不少道行，不過專門壞事，此處不能留你，你自己請吧！」

「師父，我有話說。」

「無啥話可說，你同演奏者無冤無仇，何必破壞整體的音樂會。你有意將他奚落，是存什麼心？」

「因為他缺……」

「缺什麼？」

「缺德。」

「缺什麼德?」

聖猴說：「缺德就是缺德。」

聖猴口中唸唸有詞，長臂指向虛空，虛空中現出一團火，眨眼之間，火光形成一個圓鏡般的形狀，聖猴說：「師父，你看看！」

這聖猴化出來的火光圓鏡裡面，有無數的漩渦，忽左忽右，有時又像狂亂的湍流，但是慢慢的平靜下來，漸漸的精緻，原來是無序的，變成有序了！

我等於是在靜觀火光圓鏡中的一齣戲劇，就在虛空中表演。

劇情很簡單。

男主角：鋼琴名家。

女主角：學鋼琴的一位少婦。

鋼琴名家到一位美麗少婦的家教授鋼琴，在指導神奇靈巧的雙手時，有了碰觸。

那位鋼琴名家，腦海中充滿綺想，耳中一陣轟響，感到一股那方面的慾望，掃過了腹部，在那兒附近前後一陣騷亂。

鋼琴家的雙手不在琴鍵上，而是在女主人的身上，一派歡愉的在狂亂而舞。

少婦在某種強大勢力之下，任憑其處置擺佈。

最後，兩個人慵懶的躺在鋼琴之下方。

我只是不動聲色地看完這齣戲。

聖猴說：「那女主角剛結婚，而且是鋼琴家最要好朋友的夫人！」

「這。」我的口發澀。

聖猴說：

「這種瞬間顛倒軌跡糾纏不清，不按常理運作，我看不慣。」

「這。」我說：「人世間，有些緣是離奇虛幻一如荒誕夢境，完全地莫名所以。」

「不能如此說，思想和行為均脫離常軌，是不合法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