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勝彥文集145冊──當下的清涼心》
城隍夜審

有一夜,突然有二吏來請。

我問:「何方?」

答:「城隍。」

「有什麼事?」

「不知。」

我隨著二吏到城隍廟,我一向和城隍菩薩私誼非常好,我有事,常常請城隍菩薩幫忙,城隍菩薩有事,也請我相助,尤其是我出生地的嘉義城隍,及我長住地的台中城隍。

到了城隍菩薩廟,已是中夜,燈火通明。

見城隍菩薩赫奕升座。

左右是文判武判、牛頭馬面。

城隍看見我至,忙請人搬桌椅,我坐一旁。

我問:

「是夜審?」

「是。」

「為何請我至?」

「和你有關!」

「我?」

「當然不是審問你。」城隍菩薩開玩笑:「如果要審問你,除非太初古佛,原始佛,哈哈!」

罪犯提上來,這罪犯跪著,手腳都上枷鎖,我一看罪犯,嚇了一跳,竟然是鄭科。

鄭科是誰?原來這位鄭科是今天早上,帶著我寫的許多著作,到寒舍,一直要皈依我,拜我為師。我看他一心一意要皈依,意志非常堅決,也就給他授了皈依。今天早上授三皈依的弟子,晚上竟然是城隍廟的罪犯,當然嚇了我一大跳。

這位鄭科罪犯,並沒有發現我在,也許城隍菩薩的安排,我坐的位置有暗影,對方看不出我是誰?

城隍問鄭科:

「某月某日,你強姦一女,知罪否?」

「知罪!」鄭科伏首。

「懺悔否?」

「懺悔!」

「你為什麼會懺悔?」

「因為我讀了蓮生活佛盧勝彥的書。書中說,一害人節,女子一生大事,只重節字,姦了她,使她失了節,瓦破豈能再完。二害風俗,鄰里中有這廉恥喪盡,人面獸心的人,愚人看了榜樣,朋比為奸,最足傷風敗俗,這種惡習,定遭劫數。」

「說得好!」城隍說:「你如何表現你的懺悔?」

「我去皈依蓮生活佛盧勝彥。」

「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

「這位活佛盧勝彥教你什麼?」

鄭科答:

「除了教授三皈依之外,還教我一偈。」

「唸來聽聽!」

鄭科唸:

「人想死亡日,慾火頓清涼,愚人若聞此,愁眉嘆不祥,究竟百年後,同入燼燬場,菩薩死亡觀,苦海大津梁。」

城隍聽了動容,眾鬼神亦然。

城隍菩薩說:

「今夜夜審你,原是要治你重罪,要將你筋肉爛壞,骨節縱橫,直令你死才止。如今,你已皈依三寶,也已真實懺悔。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你雙足用釘釘上。」

左右湧來鬼卒,將鄭科掀倒仰臥,一聲釘,痛疼徹骨!

鄭科大叫一聲。

一無所知。

大約一個月後。

鄭科扶著拐杖來找我。

我問:「怎麼回事?」

「皈依你的當天晚上,一覺醒來,雙足大痛,已無法行走!」

「是業障現前?」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我是不是皈依錯人了。那有今天皈依,明天就無法動的道理。然而,師父傳授的三皈依是佛法正理,又講的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全是佛陀的教法,不會有錯,因此,前來請教!」

我笑笑,不想全盤告訴他。

我問:

「去看了醫師嗎?」

「看了,查不出為何如此。也服了許多秘方,均無效果。有人說,沖犯鬼神,請法師作法祭煞,至今仍未有起色。因此來請教師父看看是何因?」

我當然早已明白前因後果,只是不明說,我說:

「幫你查查。」

我問:

「在未皈依前,你犯重業嗎?」

「重業?」鄭科想了想,搖頭,又反問我:「什麼是重業?」

「在佛教,五種嚴重性的罪惡行為是一、殺戒。二、盜戒。三、邪淫戒。四、妄語戒。五、酗酒戒。另外,在殺方面,殺男人、殺女人、殺害嬰兒、殺畜生、破寺廟,都是嚴重的殺毀行為。還有,傷害佛教師父、傷害僧眾、傷害親友、傷害主人、傷害信賴自己的人。」

鄭科說:

「沒有。」

「你再想一想,娑婆世間眾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你真的一點也不犯嗎?」

鄭科沉默不語。

我問:

「某日某夜呢?」

鄭科悚然一驚:「師父已知。」

「略知。」

「那算是業嗎?」鄭科問我。

鄭科告訴我的情形是這樣的:

偶然的一次機緣,他和一位同事夫人單獨聊天,兩人聊得很高興。

鄭科覺得對方很可人,偶動綺念:「和你聊了這麼久,總要來點不一樣的吧!」

女的說:「什麼是不一樣的!」

鄭科說:「不要再談,人生哲學觀點,來點現實刺激的顏色如何?」

女的不解:「現實刺激?」

「你看電影鏡頭,R級的,X級的。」

「我們不來那個!」女的說。

「當然不是,我們來玩猜拳。」

「猜拳?」

「是的,猜拳而已,剪刀石頭布,輸的脫褲褲。」

「這不行,如果我輸了。」女的說。

「不一定你輸,可能是我輸。」鄭科說。

女的認為自己會贏,又想佔鄭科便宜。於是真的猜拳了,兩人喊:

「剪刀石頭布,輸的脫褲褲。」果然相當好玩刺激。

就在猜拳遊戲中,鄭科先輸,脫得剩下內褲。幸好後來贏了,換女生輸,先前鄭科脫了,女生不得不脫,如此一來一往,最後的一聲:

「布!」

女生要全脫光。

女生要逃。

鄭科拉住她,鄭科早已血脈賁張,心中「波濤洶湧」,在情不自禁之下,有了更進一步的要求。

女子說:「這樣不好吧!」

鄭科說:「再猜一次拳,讓命運決定。」

女子又認為不會輸。

這一猜拳,男的是剪刀,女的又是布,剪刀贏了,布輸了。

鄭科欺身而上。

女的半推半就。

就這樣的,兩人成了「另類對話」……。

鄭科問我:

「我是贏來的,也算邪淫罪業嗎?」

「這。……」我瞠目結舌。

我最後說:

「我們修行,原是修心,猜拳遊戲,剪刀石頭布,當然不算是業,但,你的起心不正,以猜拳遊戲達到姦淫的目的,這就是業了。」

鄭科告訴我:

「我實言告訴師父,本來我不敢說,現在不得不說,因為我皈依之後的第二天,雙腳就無法行走,因而去請教外界的很多佛寺法師,他們異口同聲的告訴我。……」

我靜等鄭科再說下去,他卻阻住了。

他再問一句:

「可以說嗎?」

「當然可以。」我笑了。

「很難聽喔!」

「再難聽的也聽過了!」我很坦然。

鄭科說:

「蓮生活佛盧勝彥是大天魔來的,是宗教界最大的邪師外道,詐財騙色的大神棍,他所說的全是假的,欺世的大騙子。很多人都上了他的大當,他詐財一流,騙色一流,周邊很多女弟子,都迷戀他,全被他騙了。他們說:正信的佛教法師不去皈依,偏偏去皈依一個邪魔外道,一皈依就雙腳不能動彈,這正是天魔外道最好的明證。」

「還說什麼?」我冷靜的問。

「沒有了。他們說,你皈依錯人了,才會這樣。」

「我二十六歲開始出來,今年五十七歲,三十年來,這些老套的話,早已聽膩了,沒有更新鮮的嗎?」

「沒有。」

我對鄭科說:

「好。看在佛教法師的面子上,他們罵我的份上,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腳,治不好,我就不叫盧勝彥。」

鄭科聽了很高興。

我先找我的換帖兄弟「城隍菩薩」。我以為一說就成,可以把鄭科的腳釘拔掉,一拔掉,腳就好了。

想不到城隍菩薩一聽,搖頭:

「老盧!這回你差了,這腳釘非一般的釘,而是天釘,是玉皇老爺發交下來的。」

「有這麼嚴重嗎?」我青了臉。

「你知鄭科是誰嗎?」

「不知。」

「鄭科的前世,正是明朝崇禎進士于韜,于韜任江寧期間,共淫九人。」

「啊!他是累犯,罪不可赦。」

「正是。」

「天釘不可拔!」

「正是。」

我這下慘了。

我只有找玉皇老爺去。

也許有人會如此想,「城隍菩薩」是你的換帖兄弟,「玉皇老爺」說找就找,蓮生活佛是何許人也?

我答:

歷劫不知歲月。

來歷無始無終。

我名金剛不壞。

生死杳杳冥冥。

就是彌陀在此。

何須萬里尋逢。

我在「善法堂天」見了玉皇大帝。我開門見山,要玉皇老爺拔了鄭科的天釘。

玉皇老爺也為難,玉皇老爺說:「要拔天釘,說難也難,說易也易,總之,三心四相掃乾淨,十惡八邪要除清,恩愛情欲毫不染,貪瞋痴愛並不生。」

「這我明白,還要你來說。」

玉皇大帝說:

「這天釘雖然是我發交,但依天律行事,天律共有三千卷,就算是九天大神,也要依律而行,倘不依天律,反而觸犯天條,也要遭墜落,萬劫難以超生。」

我不想同玉皇老爺多說,我擺一擺手,找佛祖去。

我這法身,原是穿透三界的,也是瀰佈天地遍虛空的,西方靈山大雷音寺也自然可以說到就到,本來就是妙法無窮,無形無相也無蹤。

我到靈山──

韋馱與迦藍先迎我。

大迦葉與阿難皆下了階。

八大金剛排兩邊。

我見了馬鳴、龍樹、尊者、商那阿修、鳩摩羅什、般若多羅等等。

釋迦牟尼佛坐八大獅子金剛法座,問:

「蓮生從何而至?」

「東方至西方,十萬八千里。」

「多少時光?」

「一念。」

「因何至此?」

「為鄭科。」

「芝麻小事,你是為何,全無道理。」

「事雖小,而出口願大,卻變無窮道理。」

釋迦牟尼佛笑了:

「這蓮生小子下了娑婆,口齒變伶俐了,你想想,我如何能夠幫助你?」

「佛律一下,天釘可拔!」

佛祖說:

「我佛度人,以戒為師,佛規嚴明,依法而行,修行大道,不是亂行,夢幻泡影,全憑真心,無明未盡,不明自性,皆有因果,種下禍根。」

我答:

「佛戒妄語,言而有信,由信化運,是曰德行,今為弟子,慈悲大仁,只為口願,施濟而行。」

佛祖說:「你要量力而行。」

我答:「全憑功行。」

釋迦牟尼佛沉吟一下,說:

「此事有了,你當記得,當年目蓮尊者救母之事,憑目蓮一人的功力,當然無法入地獄救母,須要運用多人的功力,能聚合眾聖僧之力,始可有功。現在城隍無法可助你,玉皇老爺也無法,我佛律中,也得守清規,你何不想想,聚合眾人的力量,去解除鄭科的厄難呢?」

我靈光一閃,知道有了。

我向佛祖稽首,繞行三匝。

離開西方靈山大雷音寺。

我畫了九道靈符焚化。

召請九人替代。

我自己也替代。

我在西雅圖雷藏寺的後方籃球場打籃球,球跑了,我追球,追到邊緣,水泥地與泥土交接之處,由於水泥地高,泥土低,我的腳一扭,就扭到了,傷了腳。

傷筋動骨一百天,痛得我哇哇大叫。

說也奇怪的是,在我傷腳的三個月內,西雅圖雷藏寺接二連三,一共有九個人傷了腳,連我自己正好是十個。

眾人皆大奇。

「是替代?」有人問。

我只是微笑。

「這真奇怪,有十個人腳傷?」

「是真的太奇怪了。」我亦如此說。

「那有那麼巧的。全在這時候。」

「真是巧合。」我說。

聚合十個人的腳傷替代。

鄭科的腳好,不痛,也能走路了。

我教鄭科「四覺觀」:

凡夫淫欲念,世世常遷徙,宿生為女時,見男便歡喜,今世得為男,又愛女人體,隨在覺其污,愛從何處起。

睡起生覺第一──默想清晨睡起,兩眼朦朧,未經盥漱,此時滿口粘膩,舌黃堆積,甚是污穢,當念絕世嬌姿,縱具櫻桃美口,而脂粉未傅之先,其態亦當爾爾。

醉後生覺第二──默想飲酒過度,五內翻騰,未久忽然大嘔,盡吐腹中未消之物,餓犬嗅之,搖尾而退,當念佳人細酌,玉女輕餐,而杯盤狼藉之時,腹內亦當爾爾。

病時生覺第三──默想臥病以後,面目黧黑,形容枯槁,又或瘡癰腐潰,膿血交流,臭不可近,當念國色芳容,縱或豐華少艾,而疾苦纏身之日,形狀亦當爾爾。

見廁生覺第四──默想通衢大廁,屎尿停積,白蠟青蠅,處處繚繞,當念千嬌百媚之姿,任波香湯浴體龍麝熏身,而飲食消融之後,所化亦當爾爾。

我告訴鄭科:

「淫念一生,種種惡念隨之。」

例如:

貪戀心。

佔有心。

吃醋心。

嫉妒心。

牽纏心。

傷害心。

殺毀心。

(後面的兩種心,是得不到時,就會生起。)

鄭科聽了我的告誡,唯唯稱是。

我說:「見他人妻女之美貌,便起了奸邪的念頭,這個念頭一起,雖無實事,已難逃鬼神的禍罰。」

鄭科答:「自當記住。」

後來,鄭科去皈依一位出家的法師,我認為很好。

鄭科又獻了一塊地給這位出家法師蓋道場,我認為也很好。

鄭科也幫這位法師宣講佛法,也甚好。

只是,我聽到外傳,他在宣講佛法中,提到我的時候,好像口氣不是很友善。

有一回,我遠遠看見他,向他招手。

他低頭,裝作沒看見,急走。

我追上前喊:

「鄭科。」

他回頭,表情很冷漠。

「近來好嗎?」我問候他。

「當然很好,自從離開你之後,一切全好了。」

「哦!」我怔住了。

「你明白嗎?」他反問我。

「我不明白什麼?」我糊塗了。

「那位高人法師告訴我,你是邪的,會給人下降頭,我去皈依你的時候,就被下降頭了,所以馬上雙腳不能動,以後你又用法來解救,這時雙腳又能動了。這是一套叫人對你起信心的方法,我現在已了解了你的作為,你是天魔,是邪教,是外道,你是專門騙人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低頭。

「本來就是這樣。」

「我無話可說。」

「你本來就無話可說。」

鄭科大踏步,轉身離去。

我內心感嘆啊!不捨一個眾生,不捨一個眾生對嗎?

蓮生淌血不能言。

那想鄭科認不全。

船到江邊人難度。

看來有緣又無緣。



BACK

願盡形壽禮敬傳承。敬師,重法,實修。
願盡形壽奉法持戒。願盡形壽眾善奉行。
Copyright(c)2001 True Buddha Publication Society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