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
尋師天涯路──一個真佛行者真真實實的經歷
文╱蓮花一勇

(文接669期第10版)  

四、軍區司令部

在這些天的坐梯等待中,我曾打電話請家人快遞寄來師尊的照片及相關文章,同時我也漸漸結識了那裡一些會講國語的中國人(大溪地有許多中國人不會講國語,他們大部分是客家人)。其中有一對夫妻姓黃,心地善良,樂於助人,他們夫妻在集市裡開一家肉鋪,見我常常出現,滿臉尋人不著的焦急樣子,就熱心帶我去了很多處地方尋找:中華會館,華人協會,華人俱樂部……凡有中國人聚會的地方,一一帶我去看過、問過。

我手持師尊的照片,他們問我這是誰?我不能說是「師佛」,只好說是我的親戚,又不能說是太遠的親戚,也不敢說是直系親屬(因為姓氏不同),最後只好急中生智說是「舅舅」,是母親要我來找他的。

為了方便,不引人懷疑和減少麻煩,我還特別請家人傳真一份中文的書信,內容是以母親的口吻要我在大溪地尋找舅舅的下落,如此,我持這封書信和照片再去尋找,別人看了會覺得比較順理成章,至少不會以為我是黑道勒索或討債之類的人物了。

且說那位熱心的黃先生,帶我轉遍了大大小小的協會、團體,無一人識得照片之人。這也是我心中所預料的,因為師尊隱居閉關,必然極少露面,更絕少會與華人來往,怎麼可能在華人社團中出現呢?

最後黃先生黃太太實在沒有辦法了,竟然搬出了他們的「最秘密武器」———原來黃太太的姐姐嫁給了法國人,該法國人正是大溪地駐軍司令部的總指揮官。黃先生說,必要時,總指揮官一聲令下,全軍出動,一個大搜索,必定能找出你的「舅舅」。我一聽,頓時臉色慘白,這怎麼行!我是想見師尊,可是卻不想興師動眾,更不想打擾師父的幽居清修。

無奈,黃先生已經撥了電話給軍區司令部,總指揮官要我們立即過去一下。天啊!這可如何是好?!

一路上,我心慌慌,意搖搖,忐忑不安,心中默默地祈禱:「師父啊,真對不起,我雖然想尋找您,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想影響您的隱居生活,如果此舉真的會影響到您,就請讓它不能達成吧!就算因此而無法見到您,我也心甘情願……」

法軍指揮官倒是滿客氣的,或許是因為熟人介紹之故吧,不過,他堅決不講英語,我又不會講法語,所以只好通過黃先生翻譯了。

在聽明白一切緣由之後,他把師尊的照片、姓名,以及我的信件、護照都複印了一份留下,然後告訴我們先回去,他們需要考慮和商討一下再做決定。

那一夜,我心中著實不安,我本來是想秘密行動的,不料,這些好心人卻把事情越弄越大,而我又不好拒絕,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願妨礙到師尊的隱居閉關啊!

那一夜,輾轉難眠,我真誠地合掌祈禱,祈禱師父平安無事,寧願我不能見到師父。

第二天,司令部來電,答覆是:理由不充分,無法幫助搜尋此人。

謝天謝地。  

五、每日功課

在那樣低級的大眾客棧,眾多人同用一個房間,我根本沒辦法修法的。想想看,各色種族、男女老少、信仰各異,倘若我真的盤坐搖鈴,開始修法,相信法還沒修完,人已被他們扔到外面去了。

我這樣講並不是誇張,還記得有幾日,因為對大溪地的食物不適,整日拉肚子不停,夜裡十二點鐘還起來上廁所。當時蹲在廁所裡肚子痛得厲害,我眉頭緊鎖,牙關緊咬,誰知正在痛苦之中,忽聞有人敲門,而且是憤怒聲,原來因為廁所的燈和排氣機是同一開關,開著燈,排氣機就響,影響了在客廳中睡覺的人,所以敲門示警。從那以後,晚上上廁所,我都不敢開燈,只是靜靜地蹲在黑暗中,而且進出亦是躡手躡腳的。

所以,可以想像,要在客棧修法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修法對我來說很重要,是我學佛修行以來每天必做的功課,不能缺少,而現在場地空間不允許,怎麼辦呢?我總不能躺著修吧,那麼勞累,躺著修法一定會睡著的。

任誰也想像不出的,我選擇的每日修法的地點,竟是大溪地飛機場裡空調襲襲的廁所!

那是我當時找得到的唯一一處「靜地」,雖不算是「淨地」,但空氣非常之涼爽,比起外面之濕熱要好多了,而且通常人員極少,還算安靜,何況又是「單間」。

於是,我每日早上準時坐在那「蓮花」座上,修一壇完整的上師相應法,祈禱師尊加持,祈禱師尊出現,祈禱我能有緣見到師父,祈禱我的祈禱能進入師佛的耳中……

當然,有的時候,我正在專心祈禱或入靜時,忽然有人進來,就坐在旁邊的隔間裡,劈哩啪啦地一頓「工作」,「香氣」四溢,然後整理好衣褲,揚長而去,而我則香臭一如地繼續修法。

就這樣,我在大溪地三十天的日子裡,從未停止或中斷過修法,因為我知道,無論是多麼艱難的日子,修法都是第一重要的。  

六、無望的日子

在收到了師尊的照片,以及所有師佛的與大溪地相關的文章之後,我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思考了每一個細節,縱然在集市連坐七天也不能見到師佛,但我並不氣餒,我請人用法語寫了這樣一張紙條:

「Est ce que vous avez deja vu ce vieil home chinois qui est sur la photo? Llest chauve et fais souvent de la bicyclette. C’est mon oncle etil vit `a Tahiti depuis 3 ans.」

字條上的意思是:「請問您是否見過一位光頭的中國老人,他是我的舅舅,在大溪地住了約三年了。」

這張字條,我至今還保留著,因為我的手攥著它,走遍了大溪地的山山水水、家家戶戶,我成百上千次地把它展示給當地人,又成百上千次地看著對方對我搖頭,這上面有我無數的汗水、手漬,也有著無數大溪地人的手跡。

我依著師尊文章中的線索———可以看到飛機起飛和降落;可以騎腳踏車到集市;可以看到日出和日落……我一條街一條街的走,一戶人家一戶人家的問,灸熱的烈日迅速曬黑曬痛了我的臉、肩膀和大腿,我買了最強的防曬油塗上,但依然灼熱疼痛,皮膚也乾裂脫落。

最令人畏懼的是,幾乎大溪地每家都有養狗———兇猛的狗,每家的門上都有小木牌,上寫:「Chen」,開始我以為,怎麼每家都姓「陳」?後來才知,是表示有「狗」的警告牌。(我曾經癡想,真諦堂很多同門都姓「陳」,回到巴西我要送每家一個「Chen」的牌子掛在門上,幽他們一默)。

每天晚上,我都會坐在市中心的飲食廣場上,那裡有著上百家小攤床,賣著各式的食物,也有著樂隊的演出,幾乎所有遊客,晚上都聚會此地,欣賞著當地的歌舞風情。而我呆坐在那裡,只是因為師尊有吃宵夜的習慣,師佛曾經在文章中提及過,曾於晚上在此處吃過宵夜。

夜市裡各式各樣的食物豐富多彩,但我天天晚上只吃一樣,只吃同一家。我捨不得把供養師父的錢花掉。結果吃到最後那家攤車的老闆成了我的好朋友,他姓邱,我臨行前,他還專門開車帶我旅行,環繞了整個大溪地島,也請我去他家,認識他的太太、父母、女兒。

真的感激他的善良和熱心,說來慚愧,那時的我,一心在尋師上,毫無心情去交友和談天說地,心中老是很沉痛及傷感的。面對著朋友、音樂和舞蹈,似乎都沒有一點興致,臉上連笑都笑不出來。

特別是每晚,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那骯髒的大眾客棧,看到黑大的蟑螂滿地爬動,想想又是一天沒有收穫;那種完全絕望、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心中欲哭無淚、欲訴無語的感覺,的確永生難忘。

師佛曾寫:在閉關中,祂快樂地過著絕望的日子。

而我那時:在大溪地,是沉痛地過著絕望的日子。  

七、「911」慘案

想不到的是,人生的旅程有時會和人類史上舉世震驚的大事巧合地聯在一起。

就在我於大溪地疲憊痛苦,沉痛地一天天過著絕望的日子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我在經過一家電器商店時,看到了電視畫面中兩幢高聳的大樓被飛機炸毀的鏡頭,那天正是西元2001年9月11日。

我最初還以為是美國好萊塢的最新電影,後來,直到聽到別人的談論時,才知道是真實發生的慘劇。

世界局勢頓然緊張起來,全球幾十億雙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注視著那不斷反復播放的令人震驚的畫面,許多國家包括大溪地的海關機場全部戒嚴,甚至有的飛機航班都無限期停飛了。

小小的客棧立刻擁擠了起來。

人們的表情分外嚴肅和凝重。

而我心中的沉重,無以復加。 

八、白沙灘

當我在大溪地的集市無法找到師佛後,就開始依其他線索尋找,比如,距飛機場不遠處;看日出日落的景象;去集市的路邊風景、郵局、照相館、夜市等等,還有就是白沙灘。

師佛在文章中,清楚地寫著,清晨在白白的沙灘上看到有美麗的少女裸泳。當然,我尋找白沙灘,倒不是為了看裸泳的少女,而是想看到沙灘上漫步的師佛。

然而,查看地圖,在整個大溪地的首都帕比第,可以說,只有一塊巴掌大的白沙灘,而且隸屬一家豪華賓館Maeva Beach Hotel。但是我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看。於是,我興沖沖地趕過去,偷偷的穿過賓館大廳,悄悄地繞下樓梯,一直走到賓館後邊的海灘上,找了一把躺椅,坐下來,望著蔚藍無盡的大海,搖曳的椰子樹,白白的沙灘,剎時,我沉重的心有了些許慰籍。

在後來的許多天裡,甚至直到我離開大溪地的那天,我幾乎都會來這白沙灘上,因為那時節,我已經問過了幾乎所有的社團,走遍了幾乎附近所有的街道,鞋子壞了,腳走傷了,腿走不動了,剩下的就是絕望的等待———等待奇蹟的出現,等待有一天,師佛又來到這白沙灘上游泳或散步。

我相信師佛知道我來了,我對師佛的神通力從未有過絲毫懷疑,所以如果我有機緣,就必能與師佛相見,如果我因緣不具足,福分不夠,則無法相見。

在白沙灘,我曾經寫下了許多篇文章,《夢中的尋覓》、《最後一夜》、《我的父親》等等,把那時內心充滿的情感全部述之於筆,有時甚至是一邊流淚,一邊書寫,一邊顫抖,一邊疾書,完全沉浸於描述的境界之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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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盡形壽禮敬傳承。敬師,重法,實修。
願盡形壽奉法持戒。願盡形壽眾善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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