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670期第10版) 九、大溪地女郎 在大溪地的每一晚,我都要在市中心廣場上坐到很晚,不是為了看表演,不是為了聽大溪地的民歌,也不是為了看各形各色的旅客,更不是為了看大溪地的女郎,而是為了等待或許偶爾心血來潮去吃宵夜的師佛。 通常到了晚上十一、二點時,我的眼睛往往已經睜不開了,頭重的抬不起來了,全身再沒有了一絲力氣,於是買一份飯,吃一半留一半(留作第二天的午餐),提著剩飯,坐上回客棧的最後一班車。 大溪地的公車是很特別的———特別的小,特別的破,特別的簡陋。其實就是一輛小貨車,前面是司機,後邊貨箱裡放上兩排長椅給旅客坐,這樣就改成了小公車,票價是一百五十塊錢,無論坐到哪裡。有時司機遇上熟人或親人,就讓坐在前面,同他聊天。 有一天晚上,我回去早了些,車上的旅客較多,但並未坐滿;開車的是位女司機,她叫我坐在前面,因為從未相識,我愣了一下,就可有可無地坐上了。 一路上,這位大溪地女郎用她實在不流暢的英語試著跟我交談,我也把英語儘量說得簡單明瞭,希望她能聽懂。 車子到了客棧,我正準備下車,她說:「先不要下了,再坐坐,等轉頭回來再下車。」我想了一下,我對這條車線已經很熟了,再過幾站就是終點,車就會返回,也不過是十幾分鐘,反正今天時間還早,沒關係了。 我們繼續聊著,車到了終點,沒有人再上車了,司機女郎調轉車頭開上了回程。 奇怪的是,她一轉方向盤,將車駛上了一條不同的路,我心中掠過一絲驚異,但剎那間就被自己抹去了。我想她大概是好心想讓我多認識一點大溪地的風景吧,反正我一個大男生,怕什麼? 車子走上了山路,崎嶇蜿蜒,她不再講話,而我看著山下的城市的夜景,幽幽的路燈,寂靜的山林,好美的夜色,我心中升起了一絲寧靜和舒柔。來大溪地這麼多天,都是在忙亂的人群、吵雜的市區和炎熱的烈日下行走,難得有這樣的幽雅恬靜和閒情逸趣。 車子又繞了幾繞,我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只顧欣賞著夜色,直到車子離開了公路,駛入一片幽黑的森林中,我才開始覺得有些蹊蹺。 在黑暗和寂靜的森林中,車子終於停下來了,發動機關掉了,四周寂然無聲。 我正想問她是不是迷路了?然而她卻開口了,輕鬆地、直接地對我說:「Come, let’s make love.」 「……」我愣住了,呆掉了,我是不是聽錯了?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沒有、也無法動身。那時我的大腦在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怎麼會?! 女郎見我沒動身,也沒說話,她又解釋了一遍,用她那極不流利的英語說:「Let us do sex.」 我看著她的臉,她的眼神中,絲毫沒有羞澀和忸怩,她是坦誠和公開的,面對著我,充滿著期待和盼望。我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幽靜的樹林中…… 然而,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女郎率直地笑了笑,下了車,走進後車廂,麻利地將一條大溪地女郎特有的彩繪圍巾抖一抖,鋪在了車廂內的地板上,她用眼神告訴我,這就是洞房的床鋪和床單。然後,更使人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很快、很自然地脫下了自己迷你裙裡面的內褲!然後就坐在那彩繪的圍巾上微笑著等我。 「來吧,很快的,only five min-utes。」她說,「我喜歡你。」 我走下車,關上車門,仰望滿天的星斗,繁星似錦,我知道,那是諸神的眼睛,正在默默地看著我。我長歎一聲,在心中對著蒼天說:「師佛啊,祂們何必這樣考驗我呢?」 我轉過頭,對著車廂中翹首以待的女郎說:「No, sorry, I can't.」 女郎又多次地勸說和請求,我只有搖頭,說 「No!」,始終沒有踏上後面的車廂。 我不想傷害她,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又能怎麼辦呢? …… 許久,她終於穿上了內褲,收起了鋪床的彩巾,一言不發地開起了車,載我回程。我試著與她講話、解釋,她只是無語沉默,我知道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 到站了,她竟收了我雙倍的車錢,我只有照付,希望這錢能補償一下她心靈的創傷。然而她,拿著錢,徑直走向小酒館喝酒去了。 這位大溪地的女郎,我始終不知她叫什麼名字,後來有幾次坐車碰到她,我都主動與她打招呼,可是她———置若罔聞。 十、海關總署 在大溪地這麼多天裡,我幾乎是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步調,彷彿每日的修行功課和工作一樣,每天深夜拖著同樣疲倦不堪的身軀和更為疲倦不堪的心靈回到那破舊不堪的,令人想到就噁心的客棧,休息幾個小時,等待黎明,然後再一次出發。 漸漸地,我幾乎認識了所有大溪地的中國人,他們都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人在尋找失散的舅舅,他們也曾熱心地幫助互相打探,雖然結果都是千篇一律地不出所料———找不到,縱然如此我還是衷心地感謝這些單純而樸實的人們。 記得有一天,我正在客棧,想請客棧老闆娘的先生,一位整日無所事事的大男人,開車載我去四處繞繞,大溪地雖小得在地圖上看不清楚,但還是大得無法用腳去度量每一寸土地。這位大男人本來每日只看電視、閒聊天,聽說我可以付他一點錢,立即同意了,開上車就帶我去繞。結果剛兩天下來,就不做了,原因當然是嫌太累了,錢又太少。 我當時正在發愁下一步如何去尋找,忽然一通電話打到了客棧,竟然是找我的,而且是大溪地的當地人! 她叫ELISA吳,聽人說我正在找一位親戚,她是熱心人,願意幫我打聽一下。 我們約了地方見面,這位吳女士開著大大的賓士車,帶我尋找了許多地方,還熱心地請我去她家吃飯,看中國電影,喝法國紅葡萄酒,認識她的子女們和朋友們。 話說在她的朋友中有一位先生,姓廖,在大溪地開電器商店,財雄一方,交際廣泛。他在飯桌上見我愁眉苦臉,尋親無路,便慷慨應允幫忙,並當場撥一通電話,打給他在大溪地海關總署做事的朋友,請他幫忙查一下海關出入境的記錄中是否有「Lu Sheng Yen」這個名字以及其現在在大溪地居住的地址。 哇!這個厲害!十五分鐘後,即有回電,說是已經查到「Lu Sheng Yen」的記錄,確有其人入關大溪地,具體詳情第二天在機場海關見面詳談。 我當時聽了答復真是驚喜不已,同時又是擔憂不已。我擔心如此舉動會否影響到師佛在大溪地的入境簽證,因為大溪地隸屬法國,移民局規定,在大溪地旅遊通常只簽一個月,最多可延期至三個月。師佛在大溪地已近兩年,簽證身份恐有問題,如果我冒然去查,萬一查出師尊簽證有問題,或是已經逾期居住,那豈不是對師佛大大不利,如果那樣我真是罪該萬死了。 廖先生似乎看出了我隱隱的憂慮,他試探地問我,「怎麼這麼多年你們親戚之間沒有來往,為什麼你忽然執意要尋找舅舅呢?」我聽得出他還以為我可能是找舅舅討債要錢呢。 第二日,我又早早地修法,專注地迴向祈禱,願一切即將發生的事情絕不會影響到師佛一絲一毫,寧願我整個行程徒勞無功,也不願對師佛的隱居有一點一滴的影響和妨礙。 我緊張地站在機場海關總署的門口,等待廖先生進去和朋友會談。我站在那裡,閉目仰天,一心持咒祈禱。 答案出來了,有「Lu Sheng Yen」第一次入關記錄,時間是2000年X月X日,地點是Txxx HOTEL。再以後的入關記錄:無??? 所有人都呆住了,這怎麼可能呢?! 我那時心裡想,有無形的護法幫忙,有什麼不可能呢?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合掌仰面虛空,張開口,卻不知是要謝謝祂們,還是要說什麼…… 十一、告別大溪地 911事件過去了,飛機航班漸漸恢復了。 我的簽證到了最後一天了。 我得走了。 帶著無限的惆悵,帶著無限的傷痛,帶著無限的疲憊。 唯一欣慰的是,我不必再住這令人窒息的客棧,不必再面對那位胖得一把椅子裝不下,得同時坐兩把椅子的老闆娘。她好幾次欺我人生地不熟,明明是繳了當日的住宿費,第二天偏偏說我沒有繳,而她那破爛的筆記本,塗鴉式的一如天書,根本沒有辦法對證。每次我都無奈地再多付一倍住宿費,唉,算了,我不跟她計較了。 …… 告別大溪地的時候到了。 我一個人,孤獨地來,孤獨地走,不同的是,來時肩上的行囊裡充滿了希望,走時行囊中裝滿了哀傷。 我看到我的心,縱然傷痕累累,但,無怨無悔。 還記得那最後的夜晚,我檢查好機票,帶著登機牌,出關前最後一次走出機場大廳,看著那大大的機場牌子:TAHITI AIRPORT, 映襯著天邊的一輪明月,那時我還在天真地想,現在能見師尊一眼該多好啊! 我該走了。 我對著那大大的TAHITI 的牌子和天邊的明月,揮一揮手,說:再見。 再見,大溪地;再見,那連坐了七天的紅色鐵梯;再見,令我文思如泉湧的白沙灘;再見,胖得只能坐雙人椅的老闆娘;再見,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蟑螂;再見,大溪地的女郎;再見,關帝廟;再見,我新結識的朋友們;再見,那藍藍的海水和綠綠的珊瑚。 再見了,大溪地,我會再來!
附:師佛蓮生活佛的詩———選自《獨居小語》
曾經有夢———寫給弟子們的詩 一、師徒之間 想念弟子 就如同嘩啦嘩啦的瀑布 只因蓮花的開放 就捆綁成密密的誓願 不管時光如何老去 綿綿的思念 蓮花弟子 永遠的沁香滿注
二、獨居閉關 雖然我獨居 但回憶永不孤獨 那一個又一個躍動的臉孔 像精靈的星星 亮了一個 又亮了一個 永遠掛在我的心幕
三、精進修持 時間在推移 空間在變遷 持續的真佛傳承不變 大家繼續飛翔 只因師父與徒弟 源於對相應的眷念 (未完待續) |
願盡形壽禮敬傳承。敬師,重法,實修。 | |
願盡形壽奉法持戒。願盡形壽眾善奉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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