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關》
我怎樣修持系列講座之三十四
「看山看水了平生」
<釋蓮慈金剛上師1999年2月7日加拿大溫哥華華光雷藏寺法語開示>

各位法師、各位同門師兄姐,大家午安!

今天我們修蓮花童子薈供,從頭到尾都很莊嚴、很光明、很圓滿。

我今天想和大家談一談這段時間,我自己修行的感悟。把一點修行的過程跟自己所得到的一點感想跟大家來分享。(眾鼓掌)

有一個題目,我們就給它叫做「看山看水了平生」吧!(眾鼓掌)我希望你們能夠提起精神來聽一聽,因為如果中間沒有注意,你到後來會聽不懂。這個題材是很難講的,而且是言說即不中,你說了它就不對了。但是,我還是要試著說說看,看看有沒有辦法表達一點思想。

《薈供同修法味濃》

像我們剛剛修這壇法,你應該會有一種覺受,你還沒有來這個道場之前,你的心應該是比較浮燥的,還留著你昨夜夢中的殘渣,昨夜夢中不知道在做什麼呢?所以,心裡還留著一點牽掛,沒有很清明。但是,經過這一個半小時,在華光雷藏寺這樣從頭到尾,很發心地和我們修這壇薈供,供養大白蓮花童子,祈請大白蓮花童子降壇加持,你也持了祂的咒,也持了「百字明咒」,金剛薩埵放下白光,降下甘露,清除你的業垢。經過這一個半小時的安定的修法,我相信你們的覺受跟進來的時候,是減少了一些什麼,也增加了一些什麼,是不是?減少的是你的掛礙,減少的是你身上的黑氣、黑業,增加的是你的堅固,增加的是你的信心。還有另外一種覺受,說不出來的覺受,那就是法性;說不出來的,很妙的,讓你很安定的,很堅固的,很有信心的,很光明的,很歡悅的,那種微細的覺受,可以說是法味,也可以說是法性的神奇。

修到這個地步,那你要怎麼辦呢?你今天得到了一點點法味出現,那你要怎麼辦呢?接下來,我就要談下去了。

修行的人,要把這一份特別安詳的,特別寂靜的,特別光明的這個覺受,想辦法把它把持住,把持在你的心中,讓它不要很快的在你的心中消失掉,這是必要的。不是修完法,出去了,就統統沒有了。你要想辦法給它把持住,這一份特別安寧、吉祥的這個覺受。想辦法把它帶到你的什麼?帶到你的日常生活去。這就是一種佛性的持續的功夫。你把你修法的法性、法喜帶到你的日常生活當中,這個法才產生它的作用。

你初初覺受的,那個是法的「體」,你一定要把這個「體」運用出來,才會產生真實的效用,變成了「用」。所以有了法性體,你要把它變成方便的效用,延用在你每天、每分、每秒的日常生活。

《上山下海踏青忙》

最近,我常常喜歡到郊外,有山、有水,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的地方去散心。這個行動,我過去是沒有的。我只記得小時候,家長呀,或者那個老師呀,一年一次、二次帶我們去郊外踏青遠足。學生時代老師帶我們去玩,那我們是最高興的。快點去買零食、零嘴帶去。父母親這個時候一定不會Say No說不,他一定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什麼葡萄干、牛肉干、糖果呀,平常不給你錢買的,那個時候,都可以了。那我們是最高興的了,每人背了一個knapsack小背包,裡面裝了鼓鼓滿滿的食物一大堆,就這樣去郊遊。那個時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我們去那邊一大半是為了吃東西,不是純粹去玩的。(笑)

後來,升學壓力大,整天忙著惡補,再沒有時間去玩了。再來,畢了業,忙著找工作,根本沒有時間、沒有心情去玩。好了,做了事以後,整天想錢,哪裡會想到山和水?從來也不去玩。一直到修行以後,那更不要玩了,忙得不得了,不是做佛事,就是整天在那裡入定和修法、拜佛,覺得啊,不需要這些風花雪月啦!覺得這些是有錢、有閒的人做的事情,修行人修的是很嚴肅的佛陀的大法,不用去玩的。所以整天就在那裡唸經、拜佛、做法事、接引眾生,根本沒有閒情逸志去欣賞這個山水。

最近,這一、二個月來,忽然每個禮拜,都要跑去外面,跑一跑,散散心,看看風景,而每次出去的時候,都特別的開心啊!我們是純粹的遊山玩水,純看山看水,純在外面舒解筋骨,練身體的。噢!我現在才發覺,那是很好的。為什麼我以前從來不會享受它呢?現在去了,覺得很開心,看到山、看到水,心裡很平靜,很舒服。看到鳥、看到花、看到泥土、看到大地,心胸一片開闊,感到非常的清涼自在。本來很沉重的,昏昏沉沉的,去到外面以後,嘩!好像被人把壓在你身上的罩子揭開掉一樣,全身忽然輕鬆起來了!去到外頭,也會笑,也會講話,也會唱歌,也會跳舞呢!(笑)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啊!真奇怪啊!

《修行成果三境界》

我就常常在想自己這樣轉變,想一些道理,想啊想,哎!對呀!我們學佛的,有一個千古的謎語,一個很深奧的道理,很多人知道這句話,但是想不出來,這是什麼道理?那就是前人講的,「修行的境界有三,第一、最開始的時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步、修行到一個程度以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到最後,又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這話好像謎語一樣,讓人祗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下子,什麼山是山呀,然後山又不是山呀,水不是水呀,最後,又變成山是山呀,水是水啊!反正這種佛學的禪機,讓人摸不到它的意思的,就是最棒的。(笑)

我最近看了山山水水,就在想這個道理,想了很久,唉!我覺得,我還是來試著分析分析看看吧!雖然,可能言之就不中,說了也還是不能完全包涵它的意思。因為,佛性是不可以用話來講的,佛性只能去體悟、去實證,去切身的身心明白。用語言講,說了等於白說,說了就不中了。

《山是山 水是水》

那麼,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個最早的階段呢,我以為這是一般眾生、凡夫,在還沒有啟發慧命、慧根之前,凡夫的眼界。今天我們要上山,你講到山,那麼一座很堅固的,泥土拱起來的,就是山啦!你問你的祖母﹕「祖母,什麼是山呀?什麼是水呀?」她說﹕「你牽掛的!(廣東話﹕有毛病!)那個不是山嗎?你打開你的窗戶看,那一大堆不是山嗎?『你老師教你什麼東西?』」咚!敲你一記頭!(笑)你去問那些老人家,他馬上給你一竹棍子打,山不就在那裡嗎?凡人沒有很多的思想,看什麼,就是什麼。她罵﹕「那個山呀,有你阿公的田地在那裡呀,山上一大堆石頭雜草,你阿公每天去那裡鋤草,你這個懶惰蟲,為什麼不去!發什麼癡!」

那麼水呢?祖母說﹕「那個水?你每天喝的水,就是水呀,你以為你喝什麼?喝尿呀?」(笑)所以,一般人看什麼,就是什麼,他看什麼,就著什麼相。

你說﹕「阿婆哪!山上白白有雪的漂亮?還是山上綠綠的漂亮?」她說﹕「你管這些幹什麼?山就是山,什麼漂亮不漂亮?漂亮有什麼用?你還不是要吃飯,還不是要拉屎。」「阿婆!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煮飯,我的同學要帶我去雪山滑雪,我可不可以去玩一下?」她說﹕「你要死啦!山上的那個雪那麼冷,你呀,放著家裡的溫暖不窩,你去山上凍得像根棍子一樣,有什麼好?」(笑)你的什麼念頭,說去山上有什麼好,什麼好,她是不會想這麼多的。

《山不是山 水不是水》

接著呢,因為你這個小孫女長大了,來華光雷藏寺學佛了,整天修法、禪定、又聽師尊開示,學了很多佛法的法門,什麼金剛薩埵啦、大白蓮花童子啦、阿彌陀佛啦、觀世音菩薩啦,學了很多很多,學了一肚子學問、法門在你的身上。

這個時候,出去欣賞郊外的風景,又去看山看水呀!看到了那山,就說﹕「哎!阿扁啊!(笑)你看這座山,師尊講有風水的,你看,這是什麼風水噢?」(廣東話)阿扁說﹕「我知道師尊講山要有龍嘛!這個鐵定是龍的尾巴,那邊高起來的,鐵定是龍背啦!」有幾個人吱吱喳喳﹕「這個地理很棒噢!將來可以蓋一座華光雷藏寺的呀!應該是藏風聚氣的好地方啊!」哇!大家的山水是這樣看的。

然後,看一湖綠水,阿圓說﹕「哎呀!這水裡頭有什麼哇?」阿花說﹕「海龍王啊! 頭一定有龍宮!我真希望能跳下去,跑到龍宮裡去探寶,探一探龍宮多美妙,啊!多神奇!」大夥就在那裡夢想。

看到天上的一朵雲過來了,阿玉說﹕「嘩!看哪!看那不是瑤池金母的鳳嗎?你看!那是鳳的尾巴啊!瑤池金母!瑤池金母來啦!」(笑)另外一個阿珠叫﹕「啊呀!你那個鳳?快看!這是什麼啊?這個翅膀這麼大的,哎呀!犀利呀!(廣東話﹕厲害)大鵬金翅鳥耶!嘩!蓮慈上師都不在這裡,我們都看得到鳳跟大鵬金翅鳥!我一定相應啦!」(笑)這下,大家看山看水,看得很開心呢!看到很多人家看不到的。

然後出來了一道彩虹﹕「哎呀!菩薩給我們看彩虹啦!這是我們的彩虹!是我們的彩虹啊!」(笑)每一朵雲,也是我們的雲,每一隻鳥,都是我們的鳥,都是菩薩變出來給我們看的。看山看水看得好歡喜噢!看到花﹕「這朵花長得這麼漂亮,可惜,馬上就要枯萎了,好可憐,花呀!花,你要多多保重,不要死得太快呀!」看到一棵大樹﹕「這棵一定是神樹,有靈的,趕快拜呀!」(笑)

本來好好的天氣,忽然變天了,刮風下雨,大家叫﹕「哎呀!護法來了!護法來了!明天有法會,蓮慈上師召請的空行護法來了!好吉祥噢!」(笑)這個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你在山水中看到了很多很多。這個境界,就是在修行當中,心態的轉化。從當初的無知無覺,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有什麼好看的?(笑)山走多了,腿還累得要命,水掉下去,就淹死了;到後來,因為心情轉變,去看的山,它已經不是山了,它已經加上很多很多你的悟性、你的思考在裡頭了。也就是你把你學到的法,全部用在這山水當中,用在這自然界當中,用在你所接觸的事物當中。所以,這個時候你看山就不是山,看水就不是水,你會覺得世界一切都是很有情的,這是一種心的轉化。

《山水依舊大圓融》

那最後這個階段,要怎麼轉過來呢?最後的階段,是一個很難轉化的階段。你要轉成看山又變成了山,看水又變成了水,這個轉化過程,完全要看你修行的證悟。這完全看你修行的智慧開到多大,你的證悟,領悟到多深,你的轉化才徹底。如果,人家說﹕「這好美噢!」你好像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無動於衷,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修行人不可以有感覺的,不可以的。有感覺就有欲望了嘛!不可以的,統統沒有了,沒有感覺。這個也還是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階段。是另外一種「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我執現象。看到人家在欣賞山,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看到人家在講水,他也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那個不存在一樣。這個也還是落入那個階段當中。「過」跟「不及」,都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階段。

那麼,最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階段,到底怎麼看呢?我們就在山裡頭,還是可以很自然的看我們要看的風景。我們要欣賞樹,我們就看樹;我們要欣賞花,還是可以欣賞花;但是,你看了山看了水,你心中就接受它本來的面目,不加上你妄有的幻想,不加上你的主觀的希望的幻想。你也不著相。你看到的是自然界的真實相。而在這真實相當中,有你修法當中體悟的智慧。你的「智慧」是什麼?就是「空」跟「有」這二個觀念的綜合。有了這層證悟,去看山看水,在這當中,你可以怡然自得,很自如、很自在。你看到山,覺得很開闊。看到黑黑的山洞,你疑念不生,還是可以無事的穿過去。看到陰暗的羊腸小道,你還是可以安然的、無事的接受它還是一條道路,還是可以很安然的去走,心無掛礙。因為你接受了它真實的面目,大路小路都是路,是讓你走的;明洞、暗洞都可以穿;黑暗的地方你照走,沒有錯,還是可以走的。那麼山呢,你是可以爬的,不是不可以爬的。山上美麗的花、樹,你還是可以看,看了,覺得很好,看完了,也就可以放掉。你看到了石頭漂亮,你就欣賞,但是,你就接受它的真實,而不給它污染,不要加上你的執著妄想,更不要佔為己有。不要加上你的貪瞋癡疑慢等五蘊八識的污染在上頭。所有的「法」,你都不用上。全部接受它的事實,以「空性」作基礎。這樣看出去的時候,山很好啊!水也很好啊!沒有其它的疑念、惡念、貪念、瞋念、癡念在裡頭,那麼就能很清淨、很清明的顯示世界萬事萬物的真實相。這個境界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

《看山看水如待物》

比如說,我這個住持在看你們眾生,也是在「看山水」呀!(台語)如果以「看山是山」最初的觀念來看,我會怎樣看?我就這樣看,嗯!我都不認識你們,今天你第一次來,我看你們,統統是人、老人、年青人,Just People(笑),就只是這樣看。

好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又怎麼看呢?我這一看下去,啊!這個聰明哦!有慧根哦!這個笨哦,是破法器哦!這個是覆法器,法器是蓋著的哦,那耳朵都關起來的,不聽法的。這個有錢哪!這個有病哪!那個有惡念,正在咒罵我啊!(笑)

最後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呢,又是怎麼看?看出去,差唔多嘛!(廣東話﹕差不多)男男女女都很好,都可以接受改造的,都有佛性的。沒有什麼好分別的嘛!沒有什麼貧富貴賤,沒有什麼美的、醜陋,沒有什麼聰明、愚笨,都一樣,都很好嘛!有人打小報告﹕「上師,他很壞!」我說﹕「壞在哪裡?」「上師,不要理他,他是有企圖的!」「是嗎?有什麼好圖的?」

到最後,看人也是這樣看,你不用你的「法」來評判他,你不用你的「學識」去裁斷你所看到的人、事、物。你不會評估價值,依世俗的標準,一個說﹕「上師,我送給你一個最高級、最貴的法座!」一個說﹕「上師,這個我用木板拼成的椅子,好不好?」我說﹕「都很好用的,都是椅子嘛!」

你在中間那個階段時,你會用很多你學到的法門,去把事物假象化,看出去就不真實了。所以,山也不是山,水也不是水。但是,到最後,你有所領悟時,你把你剛剛修的「蓮花童子薈供」那一刻最安定的覺受,再給它觀回來,就用這個「本覺」,本性的覺受,最安定、最無污染的、最無執著的那個覺受來看眾生,看世界的一切,看山看水,你的觀點會完全轉化。因為你是用寂靜的心去看,不是用污染的心去看,所以,山就是山,水就是水,人就是人,一切的一切,都能夠呈現出它的「本然」。

嗡。嘛呢唄咪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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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盡形壽禮敬傳承。敬師,重法,實修。
願盡形壽奉法持戒。願盡形壽眾善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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