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爾巴特古拉是一位阿富汗婦女，她有一雙綠色的眼眸。

她在戰火中出生成長，連自己的生日也不清楚。大約六歲時，她的父母被炸身亡。跟著祖母，她步行穿越一座座白雪皚皚的山峰，來到巴基斯坦，住在一所難民營中。

1984年，一個偶然的機會，一位叫史提夫麥凱瑞的記者來到難民營，拍下古拉的相片。第二年，她出現在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的封面上。在一幅紅頭巾下，她的一雙海綠色的大眼睛，注視著封面外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在這篇「阿富汗少女」的照片中，她那雙綠色眼眸，卻震攝著千千萬萬人的心靈。「阿富汗少女」成為難民的象徵。許多人說，他們是在看了這幅照片後，去救助全球各地的難民的。

但古拉並不知道這一切。90年代中期，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當今年初凱瑞在阿富汗一個偏遠山村找到她時，她已是三個孩子的媽媽，還有一個孩子在嬰兒時就夭折了。凱瑞說，她的那雙綠色眼眸，依然像17年前一樣，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然而艱困的生活，已使她的皮膚變得像皮革般粗糙。

在國家地理雜誌上，將再次刊出古拉的照片，她的形象和故事，登上了全球的主要媒體。這引起了行家的討論：人們究竟在古拉的相片中看到並感到了什麼，從而使她的形象成為上個世紀最成功的攝影作品？答案有許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少女和成年古拉的瞬間形象，已經成為難民苦痛的永恆紀錄。人們透過古拉綠色的眼眸可以看到，阿富汗23年的戰爭，造成150萬的死者，350萬的難民；人們感到的，正是人類的苦難和自己的悲愍胸懷。

帆夫

2002年3月18日